《战火世界》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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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怎么？现在才看见很吃惊吗？”这位上校冷笑着看着两人。
“不可能！”海拉的三观似乎受到了沉重的打击，“那你为什么要和这些下贱的人类同流合污？”
“哟，小姑娘，听你这口气，你是个阿萨吧？”对方依然冷笑，“金宫不会已经心宽到让一个小毛丫头出来执行任务了吧？”
“你叫谁小毛丫头呢？！”海拉马上火冒三丈，抓起伞就要冲过去。
“噫！莫慌！”德雷克手疾眼快把她拽了回来。“你为什么在这？”
“看见没有？你旁边这个比你可冷静多了！”他总算将那个冷笑收敛了一点，“反正你们两个都是将死之人了，不妨说给你们听听……”
德雷克把抓着海拉左臂的手又攥紧了一点。
“1133年，石英城的铁匙三号反应堆爆炸，抹平了方圆五百米内的一切。”
德雷克想起来，在卫星图像上，石英城的东北方确实有一片轮廓不大正常的森林，能够依稀看出有一点圆形的轮廓。
在他身后，圣子带着其他人这才匆匆赶到。
“所有人都认为是曙光科技的责任，认为这是一次不应该发生的事故。阿萨最开始也这么想，直到他们发现当时反应堆的所有操作数据都人间蒸发了为止。”
海拉依然用一种夹带着恼怒和疑虑的眼神看着他。
“但他们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继续深入了：人类的反抗活动已经日益加剧，阿萨必须将有限的人力物力投入到镇压反抗中。”
德雷克注意到，他在说话时，一直用一种他已不再属于阿萨的语气。
“直到1216年，金宫命令武神殿，派一个经验丰富的军官，前往石英城回收一切能证明反应堆爆炸是人祸而非天灾的证据。”
“你找到了？”德雷克总算找到了话头，试图暂时忘却自己心头油然而生的忧虑。
“当时没有。但我找到了它……”上校指向广场一侧的一个玻璃纤维箱子，在它旁边还堆着两堆军火箱，显然是为了和它区别开来。
“它……告诉我……我要找的东西并不重要……我……不需要去找它……”他的眼神变得迷离，声音也明显变得断断续续，显得很不正常。
“……你说什么呢？”德雷克内心的忧虑已经转变为不安和恐惧：站在他对面的这个武神殿上校看上去已经不再像是一个训练有素的阿萨军官了。
“但在我看到你们的时候，它……把证据的位置告诉了我，让我……毁掉它……”
海拉开始觉得这个人正在自言自语了。
“它……告诉我……曙光科技的佣兵马上就要进攻了……他们来的目的也是为了证据……它让我跟着他们……找到证据……毁掉它……”
然后毫无征兆地，他猛一蹬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到两人眼前，一把扼住海拉的脖子，单手把她举到半空中，让她的眼睛和自己的齐平。
“再把你和那个小鬼抹掉！”
那混蛋哪去了？！
海拉的脑中只剩下了这个念头。从那个上校的话中能听出来，他的主要目标是自己，德雷克只是顺带的。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在他掐自己的脖子的时候，对身边一个闪身冲到侧面的德雷克熟视无睹的原因。
也不知道那个见了鬼的AI何德何能，那个新的限制协议居然能关掉赫尔AI的宿主保护机制，搞得她现在除了用尽全力试图扒开那只手为自己争得赖以活命的氧气以外，只能祈祷那个跑得贼快的“小鬼”能来解围了。
哈，自己现在居然指望着一个人类救自己？要不是腿太短，本姑娘一记断子绝孙腿废了这上校！
还好，德雷克没有辜负她的期望。一根长度恰到好处的蓝色长鞭正中上校的左脖颈，抽的他一个趔趄倒向右侧，也就松开了扼住海拉脖子的左手。
海拉以单膝跪地的姿势落地，摸着脖子顺了口气，“你就不能……”
“不能。”德雷克一个异能冲锋冲到她身边，“因为我刚刚想到一个问题。”
“什么？”
“他刚才说，他在1216年就到了石英城，但是第一个后天植入性纳米尖兵，在1182年就已经植入成功了……”
另一边，上校的头也已经伴着青色的六边形光路，覆盖上了一层纳米装甲，将整个头颅保护的密不透风。
“你历史学的不错嘛，还能掌握异能……”他左右摆摆脑袋，完全不屑于对面两人的敌意。“死了之后，告诉赫尔，送你们去见海姆冥界的，叫博内特！”
话音刚落，他启动腿部辅助推进器，向着两人的方向顺势挥出一记重拳。从他身上那身与提尔一般厚重的装甲来看，任何试图承受这一击的人都会付出惨痛的代价。德雷克和海拉显然也都明白这一点，但当海拉想要向左闪开时，却被德雷克一把抓住，冲锋到了博内特冲击路线的另一侧。趁着博内特一拳打空，试图稳住身形时，刚刚跑到他身后的两人已经转过了身子。
“你要干嘛？！”
“抗命。”
还没等海拉明白德雷克是什么意思，他已经启动了万用工具，在她的后背上扫了两下。
“权限已认证通过，解除限制协议”
在她眼前出现了这么一行字，她随即感觉到了一点不一样的地方，如同久滞胸中的一口闷气终于被呼出来一般，一个隐形的枷锁被人打开，使她获得了自由。
无比熟悉的黄色操作界面重新浮现在她的视界中，随之浮现的还有那套熟悉的纳米装甲。死神再次现身于世。
“你不是说要让我们告诉赫尔吗？”德雷克甩出两根蓝色异能长鞭，身旁海拉的两座浮游炮盾已经瞄准了博内特的脑袋，“我现在就把她找来了。”
“哟，可以啊，看来赫瓦格的那群书呆子总算把反重力悬浮系统搞出来了？”
“闭嘴！”
几道橙色粒子束伴随着这两个字砸在博内特的青蓝色纳米护盾上，泛起一阵涟漪。德雷克趁机翻滚到另一边，和海拉拉开了一段距离。从外表上看，博内特的纳米装甲和曼德斯的提尔很相似，但仅凭外表是推断不出它的性能的。
一波攻击还没有结束，从纳米护盾的另一侧骤然升起一群青蓝色的光子飞弹，它们在空中转了一个弯，直扑海拉。这波飞弹留给她的时间太短了，不足以让她生成强度足以防御的纳米护盾，其他的小型浮游组件既没有时间飞到她的身前拦截，也不能构成足够大的防御面积；因此她别无选择，只能中断对博内特的攻击，召回两座浮游炮盾组成一个旋转盾牌以挡住飞弹。但与此同时，获得了喘息之机的博内特以对于他的体型而言难以置信的速度从右侧冲了出去，并在中途猛一蹬地，在水泥地面上生生踩出一个坑的同时变换了方向，直冲向海拉；与此同时，海拉召回的旋转盾牌只挡住了几枚飞弹，还有更多的十数枚直接从空中飞了过去，诡异地向后一个转弯，攻向海拉背后。
这一声东击西堪称精彩：她现在面临两难，因为她现在不可能以一己之力同时抵挡来自两个方向的进攻，她要么挨上博内特威力十足的一拳，要么就被十几枚光子飞弹轰炸一波。
不过当然，她现在不是一个人。
一道蓝色流光飞过，德雷克闪现在博内特冲锋路线的右后方，一鞭抽中他的右脚腕，导致他重心不稳向右歪倒。挥出这一鞭后，他又一个异能冲锋，冲到了海拉的后方，伸手撑起一个蓝色异能屏障。几乎就在屏障成型的下一秒，飞弹砸在了原来的蓝色异能屏障外侧突然现出的一个淡蓝色护盾，但这层感应到攻击而自动激活的动能护盾只挡住了五六枚飞弹，就随着一声脆响消失的无影无踪，剩下的飞弹则一发不落地在异能屏障上炸响，形成了一大团混合着青蓝色和水泥灰色的烟雾。
当烟雾慢慢散去后，重新稳住了身形的博内特已经探出了两肩上的粒子机枪，向烟雾中已经隐隐若现的两个身影喷吐出两串青蓝色火舌。没有一颗子弹命中它们的目标，统统在一层富有动感地闪着粉红色六边形的纳米护盾上停住了破坏的步伐。在海拉用纳米膜抵挡他的火力时，在她身后的德雷克已经从大量消耗体力的不适感中缓过劲来，大步从海拉的右后方疾奔出去。博内特的两挺机枪似乎迟疑了一下，慢了半拍才将枪口调转向德雷克的方向。趁着他将注意力全部转向德雷克的当口，海拉马上分开了两座浮游炮盾，让它们分列于自己两侧，并将炮口死死对准博内特。但当她分神操纵浮游炮盾时，博内特敏锐地察觉到了身后的变化，马上毫不犹豫地将两挺机枪重新对准海拉开火。
“动换！动换！别傻站着！”德雷克冲着无线电另一边的海拉大吼，“你以为他跟瑞一样菜鸡啊？！”
海拉如梦初醒，马上升高高度，同时开始做规避动作，使博内特的命中率有所下降——也只是有所下降而已，即便是百来年前的自动瞄准系统，也不是吃干饭的。
见博内特将注意力又放回了海拉身上，原本飞奔着绕了小半圈的德雷克一个前滚翻停住身子，顺势将左腕上的万用工具调整成榴弹发射器模式，并从腰间摸出一枚EMP榴弹，塞进半透明的橙色发射器后膛。当他重新站起身时，他左手上的榴弹发射器已经对准了博内特。
“躲远点！”
没等话说完，德雷克就迫不及待地发射了榴弹。海拉闻声后，已经向后又退了十几米，这样，位于电磁脉冲波十米影响范围内的就只剩下了博内特一人。
“你们两个小混蛋！”
随着一声并不算大的爆鸣声，博内特眼前的青蓝色操作界面立时开始闪烁不定，一挺机枪也哑了火。从最早期的植入型纳米尖兵芬里厄，到现在已知最新的培植型纳米尖兵海拉，EMP防护能力就一直是赫瓦格重点关注的性能之一，但受尖兵装甲体积所限，即便是海拉，也不能完全无视瞬时强电磁脉冲。这样，再加上发射源的距离极近，博内特的装甲就受到了相当大的影响。
看到博内特放弃自己原先的目标海拉，转身不顾一切地冲向之前不停给他添麻烦的自己，德雷克终于露出了一个惊慌的表情，他仿佛吓傻了一般，直愣愣地看着博内特拖着被影响的装甲扑向自己，身子却动都没动。一直到他快要冲到自己眼前，那只被装甲包裹着的大手马上就要抓住自己的脑袋的时候，他才突然隐去了身形，用异能冲锋直接“绕”开了博内特，“穿过”他的身体冲到了离他几十米的广场中央。
博内特一击扑空，但还没等他收回他的右臂，他就彻底明白了这两个小混蛋的小算盘。
“混账！”
从一开始，德雷克就已经拿定了主意：他和海拉相比，显然海拉对博内特要更有威胁性，不然博内特不会在说话的时候把海拉放在自己前面；因此，他必须将博内特的注意力从海拉身上转移到自己身上。为此，他先反其道而行之，把海拉直接暴露在博内特的火力下，再趁势拦下他的进攻，打乱他原本布置好的绝杀以激怒他，随后利用飞弹爆炸的烟幕和之后博内特用机枪攻击二人时纳米膜的掩护，在这宝贵的几秒钟时间内，用最简短的表达将自己的计划告知了海拉：
“我是蝉，他是螳螂，你是黄雀，见机行事。”
以海拉的聪明才智，不会不明白他借“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个成语（真的是成语，八字的）想要表达的意思，因此当德雷克冲出她纳米护盾的保护范围之后，她就马上着手开始准备发动猛烈进攻，虽然中间被博内特阻挠了一段时间，但德雷克成功地用一枚EMP榴弹彻底激怒了博内特，同时也瘫痪掉了博内特因设计久远而相对脆弱的纳米护盾系统。此时此刻，博内特已经位于广场一侧，离自己有五六十米远，正是她发动攻击的绝佳攻击距离；同时，德雷克离他也有二三十米，也就不必考虑误伤问题了。
这还是第一次，她没有了任何顾虑，不需要担心会对AI操纵的巴德尔造成永久损伤、不需要担心会伤到教官、不需要担心会伤到训练室的地、也不需要再把金宫对自己下达的命令放在心上。现在，在她的瞄准框中央，只有自己的第一个可以全力攻击的目标。
你们既然想要见证死神的死亡之力，那么这就是你们想要看到的。
两座主浮游炮系统、四座副浮游炮系统、外加头顶上的聚能粒子炮系统，当着德雷克、圣子和众多躲在广场旁道路上探头向广场看去的原住民武士的面，一齐朝着博内特肆意报复着对方与操作者之间的扼颈之仇。博内特霎时被淹没在橙色和灰色的烟尘之中，但他的身形在海拉的红外探测器下依然明显，在他的装甲自动解除之前，她绝不会放过这个发泄愤怒的机会。
突然，显示器上的身形一动，博内特居然拖着伤痕累累的装甲朝着自己的方向一个跳跃，似乎想要将自己扑落在地。但还没等海拉做出什么反应，两道蓝光一前一后死死绕在了博内特的脚腕上，将他一把拽落在地。有了这次未遂攻击，海拉自然更猛烈地向着摔落在地的博内特倾泻着火力。
“行了，行了。知道你压抑了这么久挺不容易的，但是你现在的行为已经可以算是鞭尸了……”
海拉总算依依不舍地停止了攻击，收回了各个浮游组件，落回到地面上。等烟幕好容易散去之后，博内特所在的地方已经出现了两个挨在一起的小坑，他所在的那个比另外一个要深一点，因为那块地面受到了更猛烈，时间也更长的攻击。他身上的装甲已经解除了，想必已经回天乏术了。
她也解除了装甲，回头看了一眼刚刚敢把头从报废的汽车和垃圾桶之类的掩体后探出头来的原住民，哼了一声，转身看向已经走到自己面前的德雷克。
“打的相当好，”他笑笑，象征性地拍了两下手，又回头看了一眼两个小坑，“就是炸的太狠了点。”
“这老家伙跟提尔一样皮实，不打狠点干不掉他。”海拉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展现出来的破坏力，已经把那些原住民吓得就差马上拔腿跑回河对岸了。
“唉……果然情商低啊……得了得了，你先等会，我得先去抚慰一下某些人脆弱的心灵。”德雷克绕过她，走向依然呆若木鸡般傻站在广场边的圣子。
他先深吸一口气，以平复自己的呼吸和情绪，“很抱歉吓到您了，圣子阁下。但如您所见，圣使阁下他……”德雷克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坑里依稀可见的两条腿和正蹲在坑边的海拉，“不是很想配合我们。”
他中断了一下，“在场牺牲的武士，可以肯定都是圣使阁下杀害的。而且从他使用的武器来看，他显然已经与……魔鬼达成了一致。”言罢，他话头一转，“恕我冒昧，您和他之间，他和各位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在大概一年多以前……选中了我，让我做他的副手，因为我当时管理的区域是所有居住区里生活条件最好的。他大概是想要我做他的……接班人？”事已至此，圣子自然也没必要再遮遮掩掩了。
“您在被他选中之前以前见过他的相貌吗？”
“没人能。听老人们说，他每隔十几年就会挑选一个他看好的年轻人做他的副手，不过那些副手好像从来没人能取代他。他们就是……消失了，人间蒸发。之后他就会再挑一个副手。”
“你们难道没人怀疑过他为什么一直能掌权？”
“老人们说，在很久以前确实有过，但是他们也没能撼动他的地位。他最后把所有质疑他的人都扔进了石英河里。”
德雷克倒吸了一口气。
“更何况，掌权的是谁对最基层的那些人来说无关紧要。他们只知道自己能吃饱、穿暖，能活到老死就足够了。”
“换句话说，没人知道他到底来这多久了，是吗？”
“……我想是的。”
过了两秒钟，德雷克叹了口气，“我们已经完成我们答应您所做的了。现在请您允许我们做我们本来要做的事。”
圣子点点头，“可以，但是那些箱子……”
“除了那个单独放着的，其他的都归你们了。”虽然是考虑了自己手下人的利益，但到底是井底之蛙。
两人互相又客套几句，结束了对话，德雷克便马上跑到小坑旁边。海拉正站在坑边，盯着坑里的博内特，若有所思。
“怎么了？”
“我刚刚扫描过他的身份数据了。他确实是武神殿上校，博内特·肖上校。他是第六个植入型纳米尖兵，换句话说，他的编号是HOH-06，和曼德斯紧挨着，所以装甲性能和曼德斯也差不多。装甲代号是海纳。”
“海纳？”德雷克不禁做出了黑人问号的表情，“那个长的帅，实际上连话都说不利索的傻子？”
“还害的老密米尔被砍了脑袋的那个，对。”海拉也忍不住冷笑一下，“跟他倒是挺配的。也不知道是脑子哪根筋搭错了，居然在这一待就是七十八年。”
“他自己原来估计不是这么想的。去看看他刚才说的那个箱子。”
两人走到箱子前，这箱子很普通，和旁边的其他箱子别无二致，想必是为了掩人耳目。德雷克打开两个搭扣，慢慢掀开了箱盖。映入眼帘的是黑色的填充海绵，被裹在海绵里的是一个足球大小的黑色球体。德雷克只看了它一秒钟，便马上一把扣住了箱盖，还差点夹到海拉的手。
“你要上天啊？！”
“这东西不对劲。”德雷克重新扣好两个搭扣，“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亲眼见过‘圣柜’吗？这东西跟‘圣柜’差不多。”
“什么意思？”
“只要你的视线放在它上面，你就很难再把目光挪开。你会情不自禁地一直盯着它。有这种性质的东西都有猫腻。”
他后退两步，似乎担心那个黑球会从箱子里蹦出来似的，“说正事，找到证据的线索了吗？”
“博内特当初来的时候，出于任务需要，下载过石英城的地图。”海拉打开自己“借”来的护甲左腕的万用工具——她的操作还不太熟练——，调出石英城的全息地图，“当初金宫就知道，想要寻找证据，最好的去处就是曙光科技总部大楼。当时曙光科技和阿萨好到穿一条裤子，所有的信息都是共享的。而且当初被删掉的数据，按照博内特当年拿到的任务简报，是市警察局的数据库。”
“所以曙光科技的数据库里应该会有我们想要找的，明白了。”德雷克点头，“那它是不是就在我们眼前呢？”他用右手指向广场东侧的一栋高耸入云，造型奇特的钢结构大楼。
“啊……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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