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落师门

藏好自己,做好自己
Requiem Mass in D Minor, K. 626: VIII. Lacrimosa dies illae - Wolfgang Amadeus Moza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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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冠飘摇

585年12月2日,乌鲁尔城,乌鲁尔大教堂

“委员长阁下,护国公殿下已经到达奉圣大道的路口了。”

国务委员会委员长普罗库鲁斯微微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随从悄悄从他身后退下。

从天边露出第一抹鱼肚白起,乌鲁尔的市民就开始向大教堂聚集,那些最早来到大教堂参加加冕礼的贵族、国务委员和下院议员不得不让随从和卫士为他们开道,最后只好让近卫军封锁了整条奉圣大道。不过普罗库鲁斯和其他人不一样,他只带了两个随从,从小巷里七拐八绕轻车熟路地来到了大教堂——在反抗大乾帝国统治的那十几年里,他就天天穿行在这些小巷里,对这个错综复杂的通道网了如指掌。

“护国公殿下驾到!”

普罗库鲁斯扭头看向教堂庭院的院门,那辆原属乌鲁尔王国国王的金色马车在门前缓缓停下,护国公昆图斯·芬迪萨姆殿下身着紫色罩袍和深红色天鹅绒御袍,在侍从的协助下离开马车。四名侍卫提起他罩袍的拖地下摆,五人一齐走进由近卫军礼兵守卫的院门。在他步入庭院的一瞬间,分列庭院内砖道两侧的嘉宾立刻俯身行礼,双手在胸前交叉,右臂在前,以表示对全国至高无上的护国公殿下——和未来的皇帝陛下——的绝对服从和尊敬。

而普罗库鲁斯和上院议长米利都公爵与这些人都不同。普罗库鲁斯是所有国务委员会成员和下院议员中地位最高的人,代表了所有这些位列昆图斯左侧的人;米利都公爵身为上院议长,则是全体贵族的法定代表,代表所有位列昆图斯右侧的贵族。两人分立在教堂正门两侧,身后就是守卫教堂正门的近卫军礼兵,高于下方的所有其他嘉宾。当然,他们也必须向昆图斯行礼,并且腰要弯的更低,以弥补他们俯视护国公的地位差距。

“殿下。”

昆图斯在两人身后停下脚步。教堂厚重的实木大门被缓缓推开,钟楼上的两口铜钟齐鸣一声,教堂内的唱诗班开始了圣咏。伴着钟声,普罗库鲁斯和米利都公爵转身面向教堂的大厅,与昆图斯同向,从他身后的两名侍从手中接过罩袍的拖地下摆;分列于砖道两侧的嘉宾们一齐随着两人转身,两支队伍中排头的两人则接替普罗库鲁斯二人身后的两名侍从提起昆图斯的罩袍;教堂大厅内已经在后排的长椅上落座的众多其他嘉宾也纷纷起立,面向大厅正中的走道。一切都已妥当,昆图斯迈步走进教堂,教堂外的嘉宾紧随其后。

“谁没来?”昆图斯低声问。

“国务委员和下院议员没有缺席的。其他应邀出席的商人和各国大使也都到了。”普罗库鲁斯低声回答。

米利都公爵随后回答,“东方和南方的贵族都到齐了;北方贵族里,诺克斯公爵没有来,和他亲近的贵族大多也没有来;西南的贵族……”

“拉文纳公爵没有来吧?”

“他没有。西南的贵族只来了三个人。”

昆图斯不为人察觉地轻叹了一声。

他们三人走在前面,身后的嘉宾按照次序依次渐渐落座,两侧站在长椅间的其他嘉宾向他们行礼致意。他们走到圣坛前,昆图斯身后的四人为他脱去罩袍,昆图斯慢慢走到加冕椅前,缓缓落座,面对大厅内的众人。大厅内的人这才纷纷落座。分列圣坛两侧的奉圣教会枢机主教一齐走上前站定。圣咏渐息。

枢机主教团的现任大主教爱德华走上圣坛,站在昆图斯左前方,面向大厅高声宣布:

“先生们。你们将在此见证我们的君主,未来的帝国皇帝昆图斯四世的加冕仪式。”

米利都公爵和普罗库鲁斯转身面对在昆图斯左手边落座的各个贵族。米利都公爵高声询问:

“帝国的贵族们,是否承认昆图斯四世护国主殿下加冕为帝国皇帝?”

“我承认。”这是占据主流的声音。

“我否认。”

只有少数几个人发出了否认的声音,虽然声音很低,但足以让整个大厅的人都听到,显得十分刺耳。

普罗库鲁斯假装没有听到这不和谐的声音,“共和国国务委员会的委员们、下院的议员们,是否承认昆图斯四世护国公殿下加冕为帝国皇帝?”

“我承认。”这些商人和工场主对强取豪夺了他们既得利益的贵族没有任何好感,支持皇帝一方意味着他们的利益和地位将得到保障。

米利都公爵再次发问:“保卫我们的国家、人民和护国公殿下的近卫军士兵们,是否承认昆图斯四世护国主殿下加冕为帝国皇帝?”

“我承认。”对于肃立在大厅中的近卫军礼兵而言,没必要在这个庄严肃穆的时刻破坏气氛。

获得大厅内众人的认可后,爱德华大主教转身询问昆图斯:“昆图斯,你愿意宣誓效忠于帝国和人民吗?”

“我愿意。”

“那么以此圣油,行涂油大礼。”大主教在右手大拇指上蘸上圣油,在昆图斯的额头上划上一个十字。

“你们诸位,帝国境内各总主教区的枢机主教们,是否赞同这涂油之礼?”

“谨代表乌鲁尔总主教区,我赞同。”

“谨代表马塞多尼亚总主教区,我赞同。”

“谨代表北方总主教区,我赞同。”

“谨代表东方总主教区,我赞同。”

“谨代表群岛总主教区,我赞同。”

现在轮到了伊尼利亚枢机主教,那些在名义上都不愿服从中央的贵族领地都属于伊尼利亚总主教区。这位老人的嘴唇抖动了几下,发出了较他人都更低的声音:

“谨代表伊尼利亚总主教区,我赞同。”

“现在,”大主教从侍从手中接过象征皇权——原本是王权——的黄金权杖和象征国家领土的黄金球,一左一右握在手中,“你将加冕为神圣之皇帝,统治万民;尚神和人民授予你至高皇权,统治天下。”

普罗库鲁斯和米利都公爵齐步上前,一人接过权杖,一人接过黄金球;随后交到昆图斯手中。这代表贵族与国务委员、下院议员,一致同意授予昆图斯以皇权。

“在此,以圣柜之名,以圣树之名……”

爱德华大主教从侍从手上接过承载着皇冠的托盘,将它缓缓放到普罗库鲁斯和米利都公爵二人手中。

“此冠,及其代表的帝国皇权和教会大主教的职位,将被授予您——皇帝陛下。”

普罗库鲁斯和米利都公爵面面相对,单膝跪下,将托盘高高举起。昆图斯从加冕椅上站起,双手轻轻捧起皇冠,将它戴在自己头顶。

在皇冠戴上他头顶的那一刻,唱诗班高唱起庆祝新皇登基的圣歌;教堂内的全体嘉宾一齐起立,在普罗库鲁斯和米利都公爵的带领下高呼:

“天佑吾皇!”

“天佑吾皇!”

“天佑吾皇!”

只有乌鲁尔帝国皇帝,昆图斯四世一人能够清楚地看到,在人群中,在那些贵族中,有不少人都只是看着他,一言不发。就是这些一言不发的人,在不久前,拒绝承认他加冕帝国皇帝。

的确,皇冠现在正稳稳地戴在他的头上,没有人能冲上来夺走它。但昆图斯能感觉到,自己的项上人头,正和这顶皇冠一起飘摇。

 

后记:

在大乾帝国入侵乌鲁尔王国后,主要控制王国的东部和中部地区,对西部地区的贵族鞭长莫及。乌鲁尔大起义得以最终胜利也是依靠着西部贵族的资金援助和军队。因此在共和国成立后,以昆图斯为首的掌权派通过赋予资产阶级参政权的方式牵制西部贵族,引起后者极大不满。

伊尼利亚枢机主教在加冕典礼后不久暴死,原因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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