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火世界》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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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7月23日16时43分，波尔尤斯镇
“谢谢……”被派来接应阿基里斯一行人的柯蒂斯接过酒吧服务员递来的一杯橙汁，随后继续刚刚被打断的简述，“……待会要过144口岸，所有口岸都是24小时开放的，不用赶时间。”
“过口岸的时候真的不能带武器？”克拉拉问道。
“可以，但有严格限制，所以装备都会通过其他渠道运进庇护区。更何况，你们不会打算在乌托邦政府的家门口动用重武器吧？”
“虽然不用赶……”以柯蒂斯的名义点的一杯扎啤被阿基里斯一饮而尽，“可那小姑娘已经在厕所呆了快一个世纪了吧？”
“我去看看吧。”柯蒂斯作势要起身。
克拉拉马上起身拦下了他，“您去不太合适，还是我去吧。”
……你到底在想什么呢？
海拉现在的穿着相当普通，因为每个人都觉得那套女仆装实在是太吸睛了。她的双手撑在洗手台边上，抬头盯着面前镜子中的自己，又低下头看着洁白的陶瓷洗手池。
你为什么在这？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他们凭什么不让你去找托瑞斯？
她又抬起头直视镜中的自己。
……有比他更重要的事。
我的行为不会威胁到阿萨的利益。
我知道GA意味着什么。
我没有背弃我的职责。
我在守护阿萨。
“海拉？”
骤然响起的敲门声惊到了她。
“……马上。”
待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她最后看了一眼镜子，抓起手边倚在洗手台旁的伞，转身大步走向屋门。
当海拉走出通向卫生间的走廊拐角时，正听到阿基里斯向柯蒂斯的提问。
“为什么那个调酒师要用……滴定管调酒？”
“啊，那她现在肯定正在研究新的鸡尾酒品种。”
“啊……那这地方是挺‘魔幻’的……”阿基里斯瞟了一眼吧台后面墙上的那块木质标牌，牌子上“real魔幻”的字样清晰可见。
“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一点的呢？”海拉眼下已经坐回了自己的位子，抓起桌子上她的那杯还剩一半的橙汁喝了一大口。
“我来这接人得有六七趟了，每次都要提前一天赶到波尔尤斯的安全屋，有的时候见面时间还是半夜，所以一来二去就和这儿的人聊开咯……”
“既然那儿挂着那块牌子，为什么这家酒吧叫‘蓝色猫头鹰’呢？”克拉拉将自己剩下的橙汁一饮而尽，也问柯蒂斯。
“你觉得哪个工商部的会认为‘real魔幻’能拿来注册酒吧名？！”柯蒂斯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那杯橙汁——他本来在等候这三人的时候点了一杯扎啤，却在喝掉小半杯之后被阿基里斯软磨硬泡用一杯橙汁换走了——摇摇头，把剩下的一杯底一口闷掉。
“好了，走吧，天快黑了。”
四人中唯一一个没喝完自己手边饮品的海拉也一口闷掉了自己的橙汁，然后跟着众人起身。柯蒂斯临走之前，悄悄在海拉的杯子里塞了一张纸条，向调酒师举手致意，随后领着其他三人推开酒吧正门，走进了盛夏傍晚的炽热阳光中。
此时正是淡季，没有几个顾客，之前给他们送橙汁的服务员很快就收走了四个空杯子，自然也看到了那张纸条。
“克里斯托？”
“嗯？”调酒师放下手上的滴定管，服务员直接把那个装着纸条的杯子给了她。
克里斯托抽出纸条，上面只写了四个字：
“打碎，扔掉。”
“你看过这上面写的了？”
“嗯。”
“照上面写的办，记得把碎片弄的小一点。”
服务员拿着杯子领命而去，克里斯托目送着她走进后吧，随后转身拿起调酒台上的那杯蓝黄相间的鸡尾酒，上层的黄色酒液几乎在她拿起酒杯的那一刹那就与下层的蓝色酒液混在了一起。
就在这时，后吧传来了玻璃碎裂的声音。克里斯托把酒杯中的“废液”随手倒进了水池，冲了一下，挂在了身后墙上那只鹿头的巨大鹿角上。她转过身，两只胳膊杵在吧台上拄着脑袋，透过窗户看向窗外庇护区第144号口岸外侧的长队。在那只队伍的偏后方，一只不小的黄色蝴蝶结十分醒目。
“好了，停下！别再走了！”
协防军士兵在四人身后的安检通道入口处大吼着阻拦后面的人，通道两侧的扫描仪也开始从尽头向着四人的方向缓缓移动。
“一次能同时对至少二十个人进行检查，检查时间不超过半分钟……”柯蒂斯扭头看了一眼右侧与自己只隔着一道钢化玻璃的两个荷枪实弹的协防军士兵，他们会在身旁的两条安检通道出现事故时第一时间赶到处置，“这还不是最繁忙的口岸。”
“扫描仪会检查什么？”
“看你身上是不是携带了什么金属制的违禁品、身体内是不是有什么不该有的东西之类的，对你来说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看来我只能祈祷赫瓦格有考虑到尖兵被扫描时的隐蔽性问题了……”海拉翻了个白眼。
扫描仪径直扫过了排在队伍偏后方的四人，一路抵达了通道的另一头。片刻之后，当它开始原路返回进行第二次扫描时，在他们右侧的安检通道却响起了警报声。
“冷静，别冲动，和这儿没关系……”
值班通道里的两个士兵马上冲出了通道，从那条响起警报的安检通道的出口冲进去，直扑扫描仪下的两个中年男子。
“我们扫描到你们的上身各有两个形状可疑的金属物体，请配合我们接受检查！”
“好好好，别激动……”他们慢吞吞地开始拉开上衣的拉链。
这时，四人所在的安检通道终于结束了扫描，几个负责这条通道的协防军士兵马上把他们赶出了安检通道，暂时封锁了通道。
“那两个人拉开衣服的动作那么慢，肯定有问题。”柯蒂斯两手拢着其他三人快步向口岸出口走去，“快走——”
“我艹你们这帮走狗！”
他们身后响起一声爆喝，随之传来了爆豆般的枪声；在场的所有人，不论有没有受过正规军事训练，统统趴倒在地，使通道旁的协防军士兵大吼出的“趴下”显得多余。那两个中年男子一人手持两把微冲，刚刚负责检查两人的两个协防军士兵已经倒在血泊中。但现在，整条通道内除了他们两人以外，其他所有活人都趴在了地上，使通道出入口的协防军士兵拥有了绝佳的射界。
在一阵M5A2步枪的枪声和混在步枪枪声中的微冲枪声消散后，有两个位于通道出口的协防军士兵倒在了地上，但还有气；至于那两个男子则显然已经回天乏术了。
“指挥部，144口岸发生恐袭事件，两人阵亡，两人负伤；请求暂时关闭口岸……”
“好了，去捷运站吧……”柯蒂斯拉起三人，“还好赶上了，不然就得在波尔尤斯住一晚上了，那地方到了晚上呐，啧啧……”
20时52分，米德加尔特，阿尔塔区
“真是典型的超级大都市……”
阿基里斯坐在捷运列车的座位上，透过对面的车厢玻璃看着远处的一栋栋越来越高，越来越新的大楼。
“越接近市中心，楼就越高，大街上的人就越多……”
“准备下车吧，像这种捷运线只会到像阿尔塔区这样的近郊区的，想到市中心就得换乘了。”
“话说回来……”
当四人搭上通往市中心奥斯陆区的地铁列车时，海拉提出了一直都存在的一个疑问。
“你还没说我们要去哪呢？”
“还是一个酒吧，特别大，很有名——‘亮星’。”
“疯了吧你？！”
全车厢的人瞬间把目光聚焦在了海拉身上。
“咳……对不起。”
待众人移开视线，她才压低声音继续向柯蒂斯开炮。“大洋舰队的水兵和协防军的士兵只要有假就往那跑，万一有人把古瑞德认出来怎么办？”
“冷静……”柯蒂斯坐在海拉和剩下两人之间，“我虽然没机会和他本人谈，但他的联络人说过，这地方是他亲自定下的。我只负责把你们带到地方，并保证你们能不缺胳膊不断腿地在米德加尔特的安全屋躺下睡觉。”
“那希望他最好没疯掉……”
现在佩雷斯没穿着军服，他只穿着一件皮夹克，外加一条牛仔裤，坐在吕勒奥站月台的长椅上，看着一列又一列地铁列车呼啸着驶进站台，缓缓停下，又呼啸着加速驶出站台。他不断地看向第12个月台隔离门，审视着从那道隔离门走出的每一批乘客，却没能找到他想找到的人。
当第六趟地铁停在站台旁，第12个车厢门与第12个隔离门先后开启，乘客鱼贯而出时，他终于看到了他想要看到的那个黄色蝴蝶结，他马上站起身走向隔离门。
“啊，看来我们还是来晚了……”柯蒂斯快步上前伸出右手。
“握手就免了，现在已经快九点半了，还是今日事今日毕比较好。”
在佩雷斯和柯蒂斯一前一后夹着中间三个人离开地铁站时，佩雷斯不禁回想起半天以前的情形。
7月23日10时45分，协防军总指挥部，古瑞德办公室
“……将军？”
“嗯？”
这间屋子里现在除了古瑞德和佩雷斯以外，一个人都没有，古瑞德不知道佩雷斯为什么突然这么谨慎。
“您……知道我是来协助您搜寻托瑞斯少校的，对吧？”
“除了就这件事你还什么都没干以外，我没有意见。”
“我当时只说了我任务的一部分，将军。”
现在古瑞德必须抬起头看着自己这个两天前刚刚到任的新临时副官，“你现在终于肯把话说全了？”
“我……同时负有金宫和奥斯元帅交代给我的任务。金宫的命令，是要我协助您搜寻托瑞斯少校和GA-18的下落，但您想必也清楚，金宫更关注后者，相较GA-18来说，托瑞斯对金宫而言无关紧要。”
“说下去。”
“因此在我到达米德加尔特后，应当尽力说服您将人力物力都放在搜寻GA-18，而非托瑞斯少校上。”
之后是片刻的沉默，古瑞德低头看了一眼赫瓦格发给他的关于耶梦加得核心的新报告——上面仍然没有什么超出赫雅判断的观点，又抬起头看向佩雷斯，“你之前说奥斯元帅也给了你命令。他说什么？”
“元帅的命令实际上在一个小时以前被更改了。他最开始的命令是，要我不管金宫的命令，协助您平均分配人力物力资源搜寻两个目标；而现在的命令……”
佩雷斯深吸了一口气，突然转身离开了古瑞德办公桌前的位置，走到屋门前拧上了门锁；然后走回原位。
“……是协调您在今晚与GA-18见面。”
之后是长久的沉默，两人互相对视着对方，都没说话。
古瑞德率先打破了沉默。“我现在需要你对元帅的命令进行一下解释。”
“他要求我转告您：元星正处于一个重大的外来威胁中，GA-18有充分的证据证明，阿萨……需要尽可能避免单打独斗，甚至内斗的情况。”
“……他知道我会去找埃达斯院士吗？”
“他说，您收到的两份关于HOH-21的报告他事先都有过目。”
古瑞德低头开始沉思起来。
片刻等待后，佩雷斯再次开口，“您需要确定一个地点和大致的时间。”
“上校，”古瑞德抬起头，“你现在需要依据你的责任心回答我的问题：你是否忠于阿萨？”
“我绝不会做危及阿萨利益的行为。这也是元帅在一个小时以前对我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晚上九点半以前，‘亮星’的三楼平台上。让她搭地铁，你在吕勒奥站等着，直接带过去。我会等在那。”
21时16分，‘亮星’酒吧
【Dj Got Us Fallin’ In Love-Usher/Pitbull】
“很好……”
海拉被夹在五个人的正中间，在一片喧闹中走向通向酒吧二楼平台的楼梯，她之所以被四人围住不让外人看见的理由也很好理解——整个酒吧到处都是协防军的士兵和阿萨军官。
“一个典型的星期六深夜。”
他们爬上二楼，绕到另一面爬上三楼，发现三楼的每张桌子上也都有人——这并不意外，既然一楼被休假的士兵和军官占满了，前来消遣的普通人就只能辛苦一点跑到上层了。
海拉几乎认不出古瑞德了——现在他头上戴着一顶帽舌相当长的黑色鸭舌帽，以盖住他额头上显眼的青色标记；他还戴着一副镜片巨大无比的墨镜，好掩饰住他的金瞳；他虽然脱掉了那件黑色的风衣，却换上了一件褐色的风衣，拉链一直拉到了顶，以遮住他上身的维护装置——作为第一位成功的植入型纳米尖兵，这个东西必须在一天24小时中陪伴他至少一半的时间。古瑞德占下了一张只容得下两个人的小桌子，桌子的一边摆着一杯橘子汁，在他手边则摆着一杯没了小半杯的扎啤。
“你没说过还有别人。”古瑞德似乎只是稍稍抬了一下头。
“没人说过不会有。”海拉毫不客气地坐在了他对面的椅子上。
“佩雷斯，带着那三个人去盯着点人。”
佩雷斯扭头看向柯蒂斯，柯蒂斯看向阿基里斯，后者又把目光接力到了克拉拉身上。
这下她没人可看了，“看我干嘛？走吧！”
“那你呆在三楼，我们去二楼。”阿基里斯只做了一个拍板的工作。
四人马上远离了这张桌子，不过在临走之前，克拉拉有意无意地和海拉交换了一下眼神。
“先别说你要说的。”古瑞德似乎在盯着对面的女孩，不过隔着墨镜没人能看到他的眼神，“托瑞斯给过你最珍贵的东西是什么？”
“你是要逼我在名字和衣服中间选一个吗？”
“他什么时候送你的衣服？”
“91年，我生日的时候。”
“他那封信是用什么纸写的？”
“我的妈呀他把这个都告诉你了？他难不成是借你的钱还的海军水兵？”
“是又怎样？”古瑞德摘掉了那副墨镜，显露出那双炯炯有神的金瞳。
“他还你了吗？”海拉从口袋里掏出一部崭新的智能手机——考虑到目前技术的先进程度，她只相当于掏出了一块巴掌大的玻璃板，仅仅下方包着的一小块塑料块中的电池就足够供电48小时了。
“很不幸，没有。”古瑞德又灌了一口啤酒。
“金宫打算先找他还是先找我？”
“你既然都问出这个问题了，还需要我回答吗？”古瑞德刚刚从嘴边移开酒杯，就又灌了一口。
“哼……”海拉冷哼一声，手指一下下扫着手机屏幕，“比人类还没出息……”
“那人类干什么了？”古瑞德放下酒杯。
海拉只是把手机递了过去，“用事实说话——自己看。”
古瑞德看了很久，可能超过二十分钟。那个文件夹很大，囊括了所有塞伯鲁斯已知的关于晷文明入侵的信息，包括曙光科技的各种反常举动和博内特上校的情况。
“你能确定没有假的东西？”古瑞德抬头看向海拉，随手按下了手机下方的锁屏按钮，把手机从桌子上滑给对面的海拉，“我亲耳听到奥斯元帅下令放弃对博内特的搜寻工作——虽然我没听到加斯长老说了什么，但我能从元帅的脸色上猜到。”
“我亲手结果了他，他的身份也是我确定的。”海拉没有管那部刚好停在离桌子边缘十几公分远的手机，喝了口橘子汁，“说什么你也不会连我都不信吧？”
“所以你想……指使我干什么？”
“切，谁指使的动你啊……”海拉翻了下白眼，“但是现在，古瑞德，我要求你，只要是你能管得动的人，让他们别挡我的路。”
古瑞德笑笑，“就这个？我能做的可比这个多多了。”
“就这个。”海拉又灌了一口橘子汁，“记得那个既去过世界树又去过石英城的小子吗？他说了，像你这么重要的人物，干的出格事越多，越容易被做掉，所以给你提的要求不能太高。”
“啊……难得一个十六岁的毛头小子知道关心我这个快三百岁的人……”古瑞德也灌了一口啤酒，那个杯子已经快要见底了，“那手机算是归你了？”
“他们给过我的东西从来没让我还过——至少现在是这样。”
“我和赫雅谈过关于托瑞斯的事了，之后我抽空整理了一份报告出来，连带赫瓦格出的两份报告都给你。同时还会给你一些附加的东西。”
“找我的事你准备怎么交代？”海拉一面问，一面检查文件的接收情况。
“反正现有的线索已经断了，曙光科技打死也不承认他们处决了114采集塔的佣兵，他们本来也不知道你去了哪，拖呗，让他们去商都找去。”
“两位的闲天不知聊完没有？”
海拉事先把耳机的音量调大了，让古瑞德也听得到克拉拉的呼叫。
“下面一楼有点状况……”
她靠在三楼平台的栏杆后，探头俯视着下方——在一楼的桌椅间，有六七个刚刚走进酒吧正门的黑衣男子正一边扫视着一楼的人群，一边推开前方的人，马不停蹄地快步走向二楼。
“有七个人正在往上走，看上去还在找什么人。”克拉拉说完就离开了栏杆，右手顺便伸进在酒吧旁边的衣店中刚刚拿到的，拉链拉开的深蓝色卫衣中，悄悄打开了缝在衣服内衬上的枪套中M8手枪的保险，同时快步走向海拉和古瑞德两人所在的桌子。
“虽然他们可能是来找别人讨债什么的，不过还是小心点好。”古瑞德率先戴上墨镜站起身，海拉紧随其后。
“阿克，如果那些人到二楼看过之后往三楼走了就告诉我。”
“他们要是找你们的茬，我们就打他们的屁股！”
“我建议您离海拉远一点，将军……”
克拉拉双手插兜，靠在小桌旁边的墙上，随时准备应对可能从右方赶来的麻烦。
“您最好还是和这件事撇清关系比较好，场面有可能……会很复杂。”
我感觉我玩不转将军的性格啊……😂
也许我该补补前两季
（胡说八道什么你平凡的世界看完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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