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火世界》第五十章
咕了一年+的第四篇收尾它来了
我是不是把我好容易积攒的人气都霍霍了
来的人都是大哥好伐
“按住他！”
罗夏扑到了齐巽的背上；加上跟在阙云和罗夏身后的几个侥幸生还全须全尾的金蝰蛇士兵，除去罗烈以外的其他所有人都冲了上去死死地压住齐巽，不让他乱动。
“到手了！”罗夏高举着手中发着诡异紫光的拳头大小的圆柱体。
“从此以后就别再提那个阿萨人的事了，”瑞站起身，转向罗烈，“一命换一命。”
“据我所知，那个人应该已经死透了才对。”罗烈微微喘着气，把手里的冲锋枪枪托杵在实木办公桌的坚实桌面上。
“您也差之毫厘。”瑞微微颔首。
“这是最后一个吗？”罗夏掂着手中的核心，“现在我只关心这个。”
“让我想想……”阙云一边查看着齐巽的状况一边沉思，“应该……应该……”
“糖心！”瑞突然冲到办公室的门口，“你那边准备好了没有？”
“啊？！”糖心被突如其来的发问问懵了，“哦，基本上可以了——”
“启动！现在就启动！”瑞反手关上了一扇厚重的木门，把身形掩在门板后严阵以待。
“漏了一个。”
“监控还能看到吗？”阙云稍向后退，靠在实木大办公桌和罗烈身边。
“只有里面还能看到了，外面的电脑已经彻底报废了。”连系统硬盘都被他格式化了，这电脑还怎么使？
“唉……算了算了，快，进去。”
“不行，里面的撤离通道已经暴露了，不能进去。”
“呃啊……”
伴随着告警声，瑞能明显地感觉到一阵强烈的不适感；这代表干扰器已经如时启动了。现在，那个不知身在何处的蝰甲可以因为自己的核心出力不足而解除装甲，但是瑞不行；如果这个时候蝰甲猪突进来，他不能让其他人拿命去顶。随着时间的流逝，纳米核心的出力很快降低到了危险水平；瑞仍然没有探测到任何敌人的蛛丝马迹，他只能赌，赌蝰甲比他先撑不住。
瑞咬牙坚持着，不过他的核心内置的保护协议没有让他完全如愿；随着核心出力跌破红线，他的核心自动解除了装甲。下一刻，瑞看到一个人影跌跌撞撞地扑了过来；他立刻抬手，扶住了一个青龙已经空无一物的双手；又立刻泄劲，让他顺势拍到了地上。
“好了！关掉，赶快关掉！”
不适感如潮水般退去，瑞微喘着气，低头看着那个瘫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青龙。这是最后一个此前尚未被控制的蝰甲，现在那个疯子AI暂时没有可供它染指的力量了。
窗外的雨正在变小，遥远的天边已经蒙蒙亮了起来；那是连绵不绝的巨石山脉也阻挡不住的黎明霞光。
抛去双方在不久之前的那个漫漫长夜中的激烈交锋，一个“境外势力”的强势介入把两只蚂蚱都赶到了同一根绳上。不过无论如何，总的算下来，金蝰蛇都是最大的输家。金蝰蛇费了大力气积攒的，原本指望能仰赖之独步东大陆的一批蝰甲大半折损；损失的不仅仅是那一批纳米核心，还有倾尽金蝰蛇之力培养遴选出来的、综合素质最好的一批金蝰蛇部队成员。再加上被掠走大半的黄金储备，被搅了个天翻地覆的长金工业园区、金蝰蛇部队军营和金蝰蛇总部大厦的财产损失，还有期间因为各种原因损失的其他人手，最后还要算上无形的、金蝰蛇集团名望的损失——东大陆最大的私人武装组织一夜之间就被打到狼烟四起，即便没什么实际损失，威望的损失也是难以挽回的。于海拉这一边（金蝰蛇尚不清楚塞伯鲁斯的存在），金蝰蛇甚至还欠下了若干个大人情：救下了科研绝对支柱蓝雀的命、救下了大少爷罗夏的命、当然还有救下了老大罗烈本人的命。相较之下，什么保住齐巽阙云、间接救下高金之类的“小人情”都算不上什么。
不论是从物质上还是从精神上，金蝰蛇大败亏输。
相较之下，偶然抓住一个据传来自曙光科技的，神神秘秘又特立独行的女孩这件事，已经早早地被抛之脑后。
此刻的金蝰蛇总裁办公室已经没有了它往昔的高贵和低调的奢华：高金和其他伤者一并躺在尚且完好的长沙发上或者地毯上，整个屋子里弥漫着血腥气和火药味，外面的雨水味道被凉风时不时吹进屋里。其他的金蝰蛇增援部队和快速反应小队正在陆续抵达金蝰蛇大厦，目前看来，最大的危机已经暂时远去。
“曙光突击队正在撤退。”
能听到德雷克这句话的人都松了一口气。这是最后一根刺，如果他们撤退了，不论是塞伯鲁斯还是金蝰蛇都彻底安全了。也许这支曙光科技的武装力量是罗烈最开始为了保护自己叫来的，但是他们很显然没有发挥出罗烈期望他们发挥的作用。
更何况他们甚至还会起到反作用。
“那些被夺舍的蝰甲和曙光突击队是一伙的。他们来的其中一个目的就是——等一下。”
片刻之后，零号调整好了自己无线耳机的频率——耳机是从曙光突击队的死人身上扒下来的，她暂时不敢再用奥斯本给她的那个耳机——加入了讨论，同时瑞也打开了外放扩音器——为此他还要部分地激活装甲，好像耳朵上贴上去了一只耳机一样。
“其中一个目的就是来找我。”
零号反应了一会才意识到通讯中的其他人还都不知道她是谁。“那个大晚上闯进金蝰蛇大厦的女孩。我长话短说，我受过基因层面的改造，从出生起就被当作武器培养；现在培养我的那个曙光科技的人认为我的身体不行了，所以派我来执行一个自杀性任务，来找到那个亚人托瑞斯。”
“曙光科技当初告诉她，在她找到托瑞斯的遗体之后会有人接手。但是她明确地告诉了指使她的人她投降了，所以曙光突击队还是来找她了。”
“我已经和他们撕破脸了，我杀了他们的人；就算奥斯本——那个培养我的人——不想动我，曙光科技本身也不会再把我当成他们的人。”
“应该怎么看待那些蝰甲？”罗烈发问。
“现在谁能联系上蓝雀？”瑞反问道。
很快，蓝雀通过罗夏和阙云的渠道加入了讨论。蓝雀简短地解释了此前巨石02基地发生的一系列事件，随后发表了自己的看法，“这些蝰甲的反常行为确实像是有一个共同的主使在指挥，他们所有行动的目的都是尽量对金蝰蛇造成大的破坏，包括针对我和大人，以及对军营的破坏。”她另外确认自己已经转移到了巨石山脉中的另一个基地，目前很安全。
“必须要考虑这个控制蝰甲的主使，这个‘人工智能’和曙光科技之间有什么联系。”罗烈沉吟，“他们的纳米核心从图纸到控制软件部分全都是由曙光科技提供的……”他犹豫了一下，有很多事情他不觉得应该在这些刚刚还攻击了金蝰蛇的外人面前说出来。
“我们只取走了我们需要的东西。”霍德尔插话进来。一个参谋走到他身边对他耳语几句，他点点头，继续道：“我们可以少带走一半的黄金，也可以不带走那些古文书。我们愿意尽可能地对你们开诚布公，希望你们也能把你们知道的事情讲出来。”
“现在我们之间的矛盾已经不值得再斤斤计较了。我们都必须尽可能地知道曙光科技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德雷克补充道。
“好。”老狐狸罗烈拍了板，“在你们的假警车闯进长金工业园区的时候，我们看到并且确认了冰绥新姑娘的身份。我因为这件事联系了冰谒臣。”
“啊？你认出我来和你联系曙光科技有什么关系啊？”糖心还没搞清楚状况。
“你和他的姓氏一模一样，你难道就没想过这中间有什么联系吗？”
“什么呀……啊，拜托啦，全世界有那么多人姓冰呢，就单单看中我一个啦？”
“这个问题我们可以后面再讨论。”罗阻不准备在这个虚无缥缈又麻烦的血缘问题上浪费时间，他还有他自己的问题要问，“那个从金蝰蛇大厦顶层闯进你办公室的人，是什么来头？”
“我不知道。”罗烈非常诚实，“但他很明显不是一般人。一般人做不到凭空生成一道红色光膜防御子弹。”
“你确定他是凭空生成的？”零号突然插话进来，“没有借助其他任何设备？”
“我想没有。而且他的所有武器——如果可以称作武器的话——都是红色的，发着红光。”
“那他就是曙光科技的人，或者至少是奥斯本的人。”零号长叹，“那是异能，他和我一样。”
她偏头看向德雷克，“也和你一样。”
“那也就是说……”罗烈沉吟。
“这个人的目的和那些蝰甲的目的很契合，都是要破坏金蝰蛇，包括试图刺杀罗烈你。”零号给出了自己的意见，“那些蝰甲和曙光突击队从来没有一起行动过，但是他们的行动之间不说配合的十分默契，至少互相之间没有妨碍。”
“所以现在我们可以暂时做一个概括。”一直没有说话的海拉发了话。
“曙光科技、蝰甲背后的主使、奥斯本，他们三个之间都有关系，而且在事实上共进退。曙光科技和蝰甲背后主使很可能互相知道对方的存在，但是要么不打算和对方起冲突，要么干脆就是一丘之貉；而奥斯本虽然只是曙光科技的一员，却在一些地方似乎有着自己的小算盘。”
“投影一下。”霍德尔换到另一个频道单独提醒瑞。海拉的全息投影很快出现在罗烈的办公室里。
“曙光科技在E19采集塔，明知我需要支援但是却选择了作壁上观。
“在石英城，他们的佣兵突然出现在城里的曙光科技总部大楼，甚至不惜和当地的原住民交火也要想办法找到原住民的领头人博内特——一个后天植入型纳米尖兵，来破开大楼服务器机房的门。没错，他们甚至知道石英城有纳米尖兵这一点。也正是在那里，我们发现了曼德斯破坏石英城的铁匙反应堆的证据和一个非常奇怪的遗物；同时曼德斯当时的行为和博内特一样——当然说起来也和这些蝰甲一样——都很反常。
“当然，那时托瑞斯的耶梦加得也带队袭击了金蝰蛇的基地，托瑞斯的行为就非常反常，这点瑞你最清楚。
“在星琉岛，曙光科技所有的、建设了一整个科研基地的一个海岛，他们从一个未知的地点走私了装载着培植型纳米尖兵GA-16的休眠舱到星琉岛研究中心的地下室里。他们的确通过核磁共振等等技术手段获知了他的纳米核心的大致结构，但他们从来没能打开过那个休眠舱，也就不可能获知纳米核心的具体结构和设计，更不可能借GA-16知道纳米核心的控制协议，那么他们提供给你们金蝰蛇的纳米核心蓝图和控制协议是从哪里来的？
“在米德加尔特，曙光科技在协防军总司令古瑞德的办公室里秘密安置了窃听器，借此派人试图干预我和古瑞德见面，零号——我知道你在听，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之前在星琉岛和米德加尔特你也都在，很显然你是受奥斯本指使的，奥斯本的背后也很可能是曙光科技。”
“在穆斯贝尔，一阵莫名而来的奇怪紫雾让大批变种人发了狂，他们在一个统一意识的指挥下四面出击，捣毁了许多人类据点，而且有向紫雾区以外发起攻击的倾向。我们通过击杀他们的部落族长贝格尔，让其他变种人摆脱了控制；但身为电敏感型变种人，贝格尔运用心网差一点就翻盘了，而且……”
海拉停顿了片刻，精神萎靡了一些。她马上就要讲到她身心的最大痛楚了。
“……他利用了托瑞斯也在穆斯贝尔这一点，引诱我去找他。但是他也像这些蝰甲一样被控制了。”
正在海拉身边的霍德尔伸出右臂抱了抱她。
海拉平和了一下呼吸，继续讲下去，“……我们解决掉他以后，罗夏就带着你们的蝰甲来了，要带走瑞。你们人多势众，所以我们把托瑞斯的遗体给了你们。
“这之后的事情你们也是当事人，就不需要我再多说了。现在有一个问题：你们是怎么知道瑞在穆斯贝尔的？”
“曙光科技。”
瑞、海拉和罗烈三人异口同声。瑞对着罗烈摆出了个苦笑。
“曙光科技知道瑞的位置，他们以山寨纳米核心的蓝图和控制协议来交换瑞。他们知道得不到瑞但能得到托瑞斯之后，也同意改由他的遗体交换。”罗烈渐渐愿意透露他的消息，“他们当初同意先交付蓝图和协议，遗体可以放缓；这等于给了我们分析遗体的机会和时间，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个很大的让步。我起初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愿意做出这么大的让步，可现在看来他们是根本没打算规规矩矩地做完这笔交易。”
“可他们是怎么知道我的位置的呢？”瑞提出了一个切实的问题。
“在你植入金蝰蛇按照曙光科技的蓝图和控制协议制造和调试的纳米核心之后，一直到我们抵达穆斯贝尔的联合军废弃基地之前，你的核心除了能够依托你之前被瓦解的核心的残余部分自行修复以外，在控制协议上和那些蝰甲和耶梦加得本质上没有区别。曙光科技很可能在那一段时间清楚你的所在位置。”
德雷克刚分析完，心中就一阵犯愁——这岂不是意味着曙光科技知道赫尔墨斯站的位置了？
这时，办公室里的灯闪了一下，窗外也变得更亮了一些；金蝰蛇大厦的景观灯重新被点亮了，金蝰蛇的援军重新恢复了大厦的电力供应。
“银环蛇汇报，大厦及周边已经清场，没有发现可疑人员和车辆。”
“铜斑蛇汇报，协防军正在出动；消防和急救人员正在前往军营和大库房。”
“协防军的反应很慢，但是今天格外的慢啊。”罗烈隔着墨镜盯着海拉。
“别问。”海拉非常平静。
罗烈又审视了海拉片刻，才点点头。
“听你们的意思，是想和我们也做个交易吧。”
“交易也说不上，不如说是共识。”虽然只是无形的投影，但海拉的气场仍然很强，“你们不应该再和曙光科技或者任何跟他们有关系的人搞这种‘深度合作’了。当然商业上的正常往来不是问题，也不用和他们撕破脸。”
“另外，为了防止像今天这种很不愉快的事情再次发生，我们希望能和你们之间有一个能够顺畅地互相联系的渠道。”德雷克补充道，“我们期望的最好情况是，我们双方互不干涉；同时也能顺畅地交换意见，甚至是达成某些共识。”
不远处躺了一串人的地毯上起了一点点骚动，似乎是有人醒过来了。门外这时也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一大批白虎和几个青龙从办公室正门和秘密通道一边的罗烈卧室鱼贯而入，把办公室围了个水泄不通。许多个黑洞洞的枪口和闪着幽光的臂刃齐刷刷地指着整件屋子里唯一的异己者。
罗烈抬起手又向下一挥，示意金蝰蛇士兵不必如此警惕。
“如果还按照之前的联络方式的话，你们可以直接联系到我本人。”罗烈做出了表态，“我们没有必要互相干涉，也没有必要再和曙光科技继续谋皮。”
这等于全盘接受了塞伯鲁斯开出的条件；当然罗烈实际上也没有别的选择，如果瑞愿意，这一整个屋子里的人都留不下来。也许他们没必要也不会真的动手，但是罗烈怎么会这么头铁以身试法呢？
当然，双方都心知肚明，对方可能会耍小心思。那就是之后的事了，关键是现在这张窗户纸已经糊上了，双方都不想捅破它。
瑞关掉投影，微笑着伸出右手。
罗烈的眼神被隐藏在深色的墨镜之后，没人看得出他仿佛凝固了一般的面孔之后潜藏着什么样的想法。但他还是伸出右手，和瑞握了握。
赶在协防军大部队赶到之前，这些“局外人”悄悄上了金蝰蛇的地铁列车，跟着一批重伤员一并离开了金蝰蛇大厦地带。
“现在我们得到了我们想要得到的，甚至于更多。”瑞再次坐在了熟悉的列车车厢里，心中感慨万千，虽然他现在坐在一张折叠椅上而非箱子上，“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我们只是完成了我们之前没完成的事情。”德雷克就坐在他对面，“我们要再考虑一下我们现在已经知道的信息和尚待解决的问题。”
“嗯……关于你之前问罗烈的那个问题……他是怎么说的？”
德雷克组织了一下语言，“你知道乌托邦政府是什么时候正式成为世界政府的吧？”
“1000年，大乾帝国作为最后一个主权国家加入。”
“那你还记得那时候帝国的政府首脑是谁吗？”
瑞沉思片刻，“……罗成彰？”
德雷克点点头，“他姓什么？”
“罗啊。”瑞脱口而出。
德雷克又点点头，看着瑞的表情逐渐生动起来。
“也许是，至少罗烈觉得是。我也觉得有这个可能。”
瑞张张嘴，但过了一会才出声，“如果……他和当时的那个罗宰相真的有血缘关系……嗯……”
“也说得通。”德雷克耸耸肩，“反正在眼下也不重要，他是不是都没有影响。”
“好吧，如果他真的这么觉得的话，也稍微能解释他为什么那么热衷于收藏帝国的文书和诏书原件。”
“另外一个问题。”德雷克反问道，“你觉得糖心和冰谒臣之间到底有没有关系？”
“这件事和你说的上一件事不是一个逻辑？”瑞摆摆手，“都姓冰又怎样？何况糖心不管和冰谒臣有没有关系也都没有什么影响。”
“这不一样。”德雷克调整了一下坐姿，“不管零号为什么会出现在商都，曙光突击队和那个闯进罗烈办公室的人必然是在罗烈通知曙光科技‘有你女儿的消息’之后才到的。我知道他们没有表现出要去找糖心的意思，这是真的；但如果曙光科技没有得到罗烈的消息，他们可能根本就不会派来这么多人马。”
他倾身靠的离瑞近了一些，“如果他们之间真的有关系，曙光科技就算不会大举寻找她，也必然会抽出资源寻访一切和她有关的、和她接触过的组织和人，因为它们现在知道新的消息了。比如追风部队、比如我们。”
他又调整了一下姿势，“你还记不记得我说过，曙光科技有可能通过追踪你的纳米核心才知道你在穆斯贝尔？”
“嗯？”
“那（neì）之前你在哪？”
“我……”瑞想了一下，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但很快就转为惊慌。
“有可能，只是有可能，赫尔墨斯的位置暴露了。我们不能打包票，但我们必须保持警惕。低调才是让我们活下来的不二良方。”
两人正说着，糖心拿着两包干粮从瑞背后走来，敲了两下瑞的肩头，“哝。”
“谢谢～”两人领了人情。
“人都在那边呢，你们不过去啊？”
瑞回头一瞟，“喔，连罗阻都在啊，难得难得。那我先过去待会儿嗷。”
“嗯，你们先过去吧，我待会儿就去。”
“好。”
德雷克目送二人离去，从脖子上翻出那块系着珠链的铭牌，又从腰间掏出一根抗凝管，陷入沉思。
“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是一个我们都需要回答的问题。”零号确认曙光突击队的人都走远了，这才一屁股坐在地上，背靠着一辆金蝰蛇地下车库里似乎不该出现的超级跑车。
“我们有同样的……天赋。”德雷克索性背靠着一根立柱站在零号身侧，“但是你看上去又比我还小。”
“……你记得你是什么时候出生的吗？”零号用一种玩味的眼神看着他。
“1278年。”德雷克很坦然，“磕过一次紫雾之后这种事情就很难忘掉了。”
“你能代谢紫雾……？”零号满眼狐疑。
“算不上代谢，我最后总要再把多余的呼出来。”德雷克摇摇头，“但我确实能比一般人多吸一点，而且不会出问题。”
“而且还能激发记忆？”
“以及短时间内增幅异能。我完全不记得任何我……小时候的事，直到我在……”德雷克思索片刻，“三年之前意外吸了紫雾。”
“之前那段时间……还不止我一个人。”零号的情绪变得低落，“那个博士——奥斯本——他组织了一个……考核。那之后就只剩下我一个了。
“有一个……女孩。她只吸入了一点点紫雾，真的只有一点点。”零号抬头看着德雷克，又垂下视线，“……她就死在我眼前。很不平静。”
“……我很遗憾。为你和她。还有其他的人。”
零号又抬头看看德雷克，张了张嘴，又浅笑着低下头。
你真的很像他。
“如果……只有你一个。”德雷克问出了他一直没有问出的问题，“那那个从楼顶进到罗烈办公室的人又是谁？”
“我不知道。”零号喃喃道，“但他想必比我更受奥斯本‘宠爱’，不然也不会有那对纯用异能凝结的臂刃。”
“有没有可能……奥斯本是因为有了他才想要放弃你？”
“不止。”零号抬头看着德雷克，露出一个惨笑，“我要死了。”
德雷克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是没有说出口。
“其实也没什么，不用惦记着我。”零号反而很坦然，“那个嵌在我脊柱上的东西——”
她伸出右臂，黑色的纳米粒子如流体一般从她的背后流向肩头，直至紧密地覆盖住她的整条胳膊。
“单单因为它，我只能再活最多一个星期。
“还有，你我共有的天赋也在侵蚀我。我不知道具体原因，但现在我只要稍微运用一丁点异能就会把我自己疼死。”
零号长叹一声，站了起来。
“……那你接下来打算要做什么？”
“我只剩下一个星期可活了，你觉得呢？”零号的眼神凛冽起来。
“我要去找到那个狗娘养的。在我死之前，我要看着他死。”
“你自己一个人做的到吗？”
“别在我身上多花心思了，这不值得。”
零号转身走出两步，又停下脚步。她从卫衣兜里掏出一根抗凝管，递向背后。
“我的血样。这东西可能对你比对我更有用。”
德雷克叹了口气，伸手接过抗凝管，“别关掉你的耳机。”
零号没有回头，只是向边上偏了一下，“这不值得。”
“我会自己做决定的。”
零号顿了一下，伸手戴上兜帽大步离开。
“鸭脖？你现在在哪？”
“我马上就到家了。怎么？”
“如果我交给你一份血样，你能不能用它分析出那个人在遗传方面有没有问题？”
“……我可能需要多花点时间，临时读点文献、再委托无尽把大部分的活给干了；不过没什么大问题，靠家里的设备绰绰有余。”
“好，我到家之后马上把血样给你。”
罗烈信步走到自己办公桌的那台留声机旁，从旁边的书架上抽出一本装订精美的唱片集，翻开，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张。他拿着那张唱片，拨开留声机的唱头，将唱片放在底座上。罗烈拨回唱头，调整好位置，打开了留声机的开关。
极具年代感的前奏立刻响起，触动着屋内人的耳膜。
尽管已近黎明，旬仍然将明亮的月光撒向办公室内。阙云小心地把齐巽从长沙发上扶了起来。两人其实都没受什么伤，只是阙云被齐巽的剑刺伤了胳膊，齐巽则很需要进一步的密切医疗观察。
“浮云散，明月照人来……”
“你的胳膊……”齐巽的声音仍然很虚，没有底气。
“不是大事。”
蓝雀坚持要派出自己的医疗小组直接接应原乾坤小队的成员，无论死活。因此在他们赶到之前，齐巽和阙云两人只能暂时互相温暖一会儿，而不能享受到高金被四个人抬走的“老板级待遇”。
“团圆美满，今朝最……”
“老大，你这什么曲儿啊……”
罗烈没有直接回答阙云，只是稍稍摇了摇头。
“清浅池塘，鸳鸯戏水——
“红裳翠盖，并蒂莲开……”
两人相互依持着——其实也就是齐巽靠着阙云——走到了破碎的落地窗前。他们望着远处的旬，望着东方山峦之下的鱼肚白，嗅着渐渐淡去的雨水味道，感受着脸上凉风的吹拂。
“双双对对，恩恩爱爱……
“这园风儿向着好花吹……
“柔情蜜意满人间……”
评论(5)